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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入超自然现象研究社的契机,是偶然听见叶小树那只不能分辨出是熊猫还是刺猬的小动物含糊地讲了一句人话。
起初我已经私下和身边的人偷偷讨论过,我们发现叶小树无论穿什么衣服身上都始终是一样的图案,一个类似熊猫又有点像刺猬的小动物,周围还有一些不明用途的奇怪道具——几把市面上那种小孩子用的玩具枪,另外几个则是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
有时候我会突发奇想,或许跟在叶小树身边的那只动物就是从衣服上的图案上走出来的。
来这所学校,就是因为听了街头巷尾流传的故事,说是这所学校在一个月前出现过一个银白色头发的女妖,最后被一个唤作叶小树的高中生打退了。从小我就对这种奇怪的事情有着浓厚的兴趣,不过因为小时候被身边的大人嘲笑后我才强迫自己——那些都是假的,是善于编造故事的人来骗小孩子的。
熟悉了学校的环境之后,我开始偷偷关注叶小树的行踪,慢慢发现他只不过是一个很普通的高中生。不,不是普通,而且一个在老师眼中游戏人间,不务正业的差生。本来我还是有机会去另外一所无论是口碑还是学生成绩都比这所学校强很多倍的地方的,看来传言果然是假的。我暗自嘲讽,也只有像我这样幼稚的人才会相信这样的鬼话。不过那只小动物的确很可疑,我确定自己肯定没有听错,它是真的开口讲了一句人类的语言。
为了那只小动物的一句话,我加入了超自然现象研究社。
研究社一共只有三个人,不务正业的叶小树,传说中身为厌胜术传人的歌小悦,以及总是摆出一副高高在上样子的月璃。本来以为加入研究社会有很多新发现,没想到这三个人居然从来没有在一起讨论或者是研究过什么,甚至就连见面也不会打个招呼。我想,这种研究社或许早就应该解散了吧,省的多占用了学校的一间教室。
“这个搬到那边去。嗯,对,就是那个。”歌小悦总是这样一副女王的样子,手中摆弄着几张有模有样的灵符,煞有介事地指挥着。杂乱的屋子很快就被我收拾地井井有条。据说歌小月的父亲是厌胜术的传人,因此在学校里是没有人敢招惹的。如果传言是真的,得罪她的人会无缘无故地非死即伤。加入超自然现象研究社之后,原本就不善交际的我变得性格更加孤僻。我想,我在大家的眼里已经沦为奴仆了吧。我在没来这所学校的时候就对歌小悦的残忍行为有所耳闻,如果知道她就是社长的话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加入的。我在心里暗下决心,一定要找一个合适的借口退出研究社。
“小悦。”又是那个令人讨厌的声音肩膀上蜷着一只奇异动物的叶小树走了进来。
这群卑鄙人,原来真的是把我当成奴仆了。就在歌小悦转过头跟叶小树搭讪的时候,我第一次仔细端详歌小悦的脸,黑亮的大眼睛,长的吓人的睫毛,加上瀑布般倾泻下来的长发和皙白脖颈,的确会是一副令人着迷的样子。如果她的性格不是这样,应该会是个好女孩。就在我这样想的时候,屋子的角落里突然走出了一个幽灵一样的女孩。她的皮肤白的吓人,幽幽的眼神似乎是想要杀死在这里的每个人。刚才我打扫屋子的时候居然没有看见她。她一定是在窗帘外的阳台上,一个人居然在那里呆了一上午,真是奇怪的人呢。她的脸很小,藏在乌黑的长发下面显得有点楚楚可怜,不过这是没有看她眼睛的时候才会这么想。她似乎厌恶这里的所有人,看到这样的眼神我甚至会认为她会讨厌这个世上的所有人。
“月璃,原来你在这里啊……”
没等歌小悦说完,月璃就像没有看见我们也没有听见我们的对话一样径直走出了门。她走的很慢,纤弱的身躯似乎一阵风就可以吹倒。
事实上比月璃的性格更令我惊讶的是歌小悦居然没有因为月璃的无视而动怒,也就是说月璃一定也有着某令人恐惧的能力。
几天之后,我已经跟月璃会面过无数次,有时候我甚至会认为她一定是个哑巴,因为我从来都没有听见过她说话。
这样一个漂亮的女孩子,那种楚楚可怜的外貌一定是因为身体自身有着某种缺陷,我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推断。
当事实推翻了我的推断那天,有一件更令我震惊的事情让月璃会说话这件事几乎让我几乎没有留意到。
那是一个盛夏的午后。
就在我努力睁大眼睛与昏昏欲睡搏斗时,叶小树已经四肢垂了下去趴在课桌上打鼾了。叶小树这样的人已经每个任课老师眼中最差的学生了,居然还不知上进。本来他和歌小悦都是上一届的学生,校长因为怕连累整个班级的成绩让把他们两人调到了我们的班级。鼾声越来越大,正在讲台上唾沫飞溅的化学老师脸都气白了。
“叶小树同学!”
就在老师高声喊出叶小树的名字的时候,我发现坐在最后一排的月璃居然惊讶地看着叶小树的周围,似乎看到了我们看不到的东西。我的心脏马上就砰砰的跳了起来,没来这个学校的时候就听闻,在很久以前学校曾经出现过不干净的东西。
化学老师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什么,居然已经拿起了戒尺走向了鼾鼾熟睡的叶小树。
我张大了眼睛,似乎是在等待着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
就在我回头看了一眼月璃的时候,老师的戒尺已经打了下去,“啪”,戒尺居然折断了。
后几排的学生几经站起来了很多,因为他们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奇怪的事情。
我确定自己没有看错,我转回头的时候,戒尺还是完好无损的。
可是,戒尺明明都没有碰到叶小树。
那根戒尺是在空中仿佛碰到了某种坚硬的物体才折断的。
教室中哗然一片。
叶小树的手指微微动了动,眼睛渐渐张开。看到眼前的一切,他似乎明白了什么,惊慌地跑了出去。
教室里的学生大多跟了出去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课桌前只剩下了双眼呆滞,一脸疑惑的化学老师。
就在叶小树冲出门口的时候,月璃居然挡在了他的面前。本来对这个世界都不屑一顾,甚至一度被大家认为是哑巴的她居然开口了。一种诡异的笑容显在她白的几乎透明的脸上,长长的黑发下,红润的嘴唇缓缓蠕动。
“居然是结界呢。”
叶小树盯着月璃看了好久,眼看赶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了,月璃笑了笑又说,“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叶小树好像这才回过神来,朝着已经空荡荡的教室望了一眼就慌慌张张消失在了校园中。
当街头巷尾的传言再一次在我眼前应证的时候,我终于可以确信自己的选择没错。
之后的一段日子里,我发现叶小树所在的座位一直是空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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